【中國蘋果】《紐約時報》：蘋果將内地用戶數據控制權交予政府刪除任何涉及禁忌議題應用程式

By Jasmine on 18 May 2021

Digital Editor

科技巨頭蘋果公司（NASDAQ：AAPL）向來標榜注重用戶私隱，但《紐約時報》於昨日（17日）刊出的一篇調查報導卻揭露，蘋果為了廣大的中國市場向北京屈服，其位於貴陽即將落成的資料中心準備將内地用戶的信息存進國營企業管理的資料中，幾乎等於將用戶數據的控制權交予中國監管當局。報導也稱，蘋果在過去幾年内亦將部分觸及中國禁忌話題的應用程式一一下架，當中包括天安門廣場、藏獨與台獨等，無形中等同推翻了過去一貫對用戶的個資安全與隱私承諾。

蘋果位於貴陽市的資料中心預計將於下月竣工，儘管蘋果行政總裁庫克（Tim Cook）過去曾一再強調用戶的隱私安全，但《紐約時報》卻稱該資料中心實際上是由北京政府人員操控兼管理。報導也指，蘋果在中國禁用加密技術下，亦放棄使用相關技術，加上解鎖中國用戶數據的加密鑰匙也存放在這些資料中心内，意味著蘋果已經很大程度將上述數據的控制權交由中國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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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引述蘋果内部文件，並對17名現任和前任員工、4名資安專家進行採訪，一一揭示蘋果如何逐步向北京當局低頭。對於公司頻頻讓步，蘋果工程師與資安專家皆表示，若中國政府有意獲取數百萬内地用戶的電郵、照片、文件、聯係和位置信息，蘋果幾乎不可能阻止。

過去20年，隨著庫克將蘋果帶入中國市場，讓其一躍成為全球最有市值的企業。如今，蘋果目前幾乎所有產品都是在中國組裝，中國市場更佔蘋果營收的1/5，無疑成為蘋果最重要的海外市場之一。報導稱，在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升對西方企業的要求之際，儘管庫克曾多次拒絕相關要求，但受訪的員工卻透露，庫克最終除了批准在中國伺服器上存儲用戶數據外，也對大量應用程式進行嚴格審查。

據《紐約時報》的一項分析發現，蘋果的應用程式商店App Store早在幾年前就已配合中國當局進行審查，包括外國新聞機構、同性約會平台、加密短信以及規避網絡管制的應用程式等都遭到蘋果屏蔽。此外，於2009年至2016年掌管蘋果App Store的舒梅克（Phillip Shoemaker）在受訪時透露，蘋果於中國的律師列了一份清單，當中列明了禁止在中國應用程式中出現的議題，包括天安門廣場、藏獨及台獨等。他表示，只要律師認定某個話題涉及敏感議題，蘋果就會立即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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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在蘋果禁止任何涉及達賴喇嘛的應用程式之際、卻批准被控拘留、虐待維吾爾族人的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所屬單位開發的應用程式讓用戶下載。值得一提的是，中國亦對台灣的國旗表情符號進行嚴格審查，除了透過在地圖顯示台灣為中國的一部分之外，報導亦引述一名資安專家指出，有一段時間只要輸入「台灣」一詞，iPhone就會出現崩潰情況。

報導指出，截至2020年6月（獲取數據的兩年内），蘋果已批准中國多達91%的下架請求，刪除了1217個應用程式；對比其他國家，蘋果僅批准41%的下架請求，刪除253個應用程式。然而，報導引用數據公司Sensor Tower針對《紐約時報》收集的數據卻發現，上述數據只是冰山一角，實際上蘋果自2017年以來就有約5.5萬個應用程式從AppStore中「被消失」，其中多數應用程式仍可在其他國家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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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中國對應用程式的審查進程，事實上是在2018年初，由流亡美國的中國富豪郭文貴試圖在中國上架應用程式所引起的連鎖效應。根據報導，郭文貴過去一直試圖揭發中共内幕，中國政府也曾要求蘋果攔截其所推出的應用程式。當時郭文貴開發的一款應用程式成功鉆漏洞上架後，中國隨即要求蘋果作出解釋，而公司為了安撫中國政府，蘋果最終不但將審核該應用程式上架的員工解雇，甚至也在往後主動審查和屏蔽任何相關應用程式。

對於上述種種指控，蘋果發佈聲明指出，「公司並未在中國或任何運營的國家損害用戶的個資與數據安全」，並堅稱公司仍然控制著中國用戶數據的加密鑰匙。據蘋果發言人透露，公司在中國使用的加密技術比在其他國家使用的更先進。蘋果表示，公司刪除應用程式只是為了遵守中國的法律，同時也一如既往地表明將盡可能保護用戶的數據安全；而庫克方面則拒絕就此事接受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