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制裁】美國制裁外國科企有一貫手法？回顧東芝和法國阿爾斯通被制裁歷史

中美關係日益惡劣，政治與經濟上糾紛不斷。美國也持續採取措施和頒布政策打壓中國大型企業，高科技公司更是美國的制裁籌碼。由最近TikTok在美國被封，甚至強制要求母公司與其的海外業務剝離，到近年華為一直是美國的狙擊目標，由美國到西方各國紛紛杯葛華為的5G網絡建設，背後不少原因都是宣稱這些中國科企有資訊安全風險。在華為的個案當中，美國更極力勸阻歐美各國政府和企業停止與華為合作或採用其設備，導致多家科技巨頭相繼棄用華為。美國還以華為違反美方的伊朗制裁協議為由，向加拿大提出引渡華為高層孟晚舟的要求。

這也並非美國第一次對外國科技企業進行大型制裁，過去也有多家外國科技企業都曾受到美國類似的制裁，其中日本東芝（TYO:6502）事件以及法國阿爾斯通（EPA:ALO）在業界引起最強烈的轟動。

東芝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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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80年代日美貿易戰高潮期間，日本東芝擁有最先進的半導體技術，在通訊和電子等多個領域都是領頭羊，遠遠超越美國的技術。東芝的迅速發展也讓美國備感威脅。

當時處於冷戰期間，巴黎統籌委員會（CoCom）限制日本等成員國向蘇聯和其他華沙公約國出口戰略性物品或先進科技技術。然而，東芝機械卻私下與瑞典廠商和蘇聯達成協議，向蘇聯出售九軸五聯動大型數控螺旋槳銑床，並且偽造出口許可申請書讓產品出口至瑞典再轉送到蘇聯。直到1985年，當時負責協商的日方代表與前僱主起爭執，而向CoCom告發這件事，才讓東芝事件曝光。

隨後，美國就此事對東芝實施制裁，最初的制裁措施僅是終止與東芝的合作以及出口禁運。但之後美蘇遊艇相撞事件加劇了東芝事件的嚴重性，美國眾議院一致通過東芝制裁法案，加強對東芝的懲罰。1987年起，美國陸續實施措施，先是美國國防部取消原定從東芝進口的計算機合作，之後還禁止與東芝簽訂任何新的軍事合約。美國參議院也將制裁東芝的條款納入貿易法案，禁止東芝向美國出口2至5年。部分國會議員還在白宮前砸碎東芝的家用產品。

在東芝事件被揭露以後，日本政府也即時制裁了東芝高層，同時也修訂該國的《出口管制法》，對違反法律者進行重罰。日本政府的積極改正也讓美國對東芝的制裁力度大減。

東芝面對美國的制裁也作出應對，公司社長、董事長和總經理皆宣布辭職；東芝也花了一億日圓在全美多家報刊刊登謝罪廣告。該公司在美員工也向國會議員寫信求情，表示美方對東芝的制裁將使他們失業。另外，東芝資助說客組織院外集團，在政客界內遊說，呼籲美國減輕對公司的制裁。最終，美國國會在1988年通過最終法案，只對東芝機械進行制裁。

美國制裁東芝雖因東芝事件而起，但事實上，美國主要是對其與日本高技術領域競爭而焦慮，認為美國處於不利位置。日本也為此事件作出了代價，與美方達成協議，共同研發FSX戰鬥機，而美國可得到所有技術，美國也因此打開了日本先進技術的通道。這導致了東芝機械的衰退，日本也似乎淪為了美國的「實驗室」。

如今的東芝再也不復當日的輝煌，這些年不僅經歷了裁員、重組、虧損，還把許多電子領域類別產品品牌已經授權或變賣給世界其他國家品牌，比如東芝電視全球40年品牌授權給了海信。而在2017 年，這家日本最大的半導體廠商被美國貝恩資本主導的「日美韓聯合體」 最終以2兆日元成交價完成對東芝半導體閃存部門的收購。

法國阿爾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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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電力公司阿爾斯通被美國制裁的事件也令業內嘩然。早期阿爾斯通曾是法國工業明珠，在電力、能源和交通領域上都處在全球領先的位置。

阿爾斯通在電力能源方面出色的表現自然受到美國的關注，而美國的通用電氣（NYE:GE）則是阿爾斯通的競爭對手。這兩家公司自2002年起就相互競爭，阿爾斯通更是搶走了通用電氣在埃及和印尼等多國的高額訂單。2013年，阿爾斯通卓越的發展令通用電氣極其不服，因此請來律師團隊，企圖告發阿爾斯通透過賄賂來得到訂單；該團隊律師基本都是美國司法部前員工。

同年，阿爾斯通的全球副總裁皮耶魯齊在美國紐約機場被聯邦調查局逮捕，並被告入獄。美國司法部亦威迫皮耶魯齊承認商業賄賂的罪名，即便印度賄賂之事與他無關，否則將繼續被關接受審判。皮耶魯齊在打壓之下，也只好承認了賄賂指控。

皮耶魯齊被逮捕讓原本面臨財政危機的阿爾斯通再度陷入泥濘。美國也看準時機向阿爾斯通提出收購邀約。美國的施壓和公司的困境令阿爾斯通作出妥協，將電力在內的四分之三業務出售給美國通用電氣。在雙方談判收購期間，美國也暫停逮捕阿爾斯通高管行動。

之後美國通過收購阿爾斯通獲得維護法國核電站的權利，法國逾75%的電力就是由這些核電站提供的。

皮耶魯齊在出獄之後也出了一本《美國陷阱》敘述當年的黑幕，他指出，當美國利用強大的情報工具獲得外企簽訂的大額合同信息，就擁有發起一場地下經濟戰的武器。現今的阿爾斯通也不復當年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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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美國與中國之間貿易戰不斷升溫，在政治和經濟等各方面蔓延。美國對華為等大型中企的制裁，也讓很多人聯想到美國過去對東芝和阿爾斯通的制裁手法與過往類似，如逮捕華為高管、利用法律當成武器對華為進行打壓等。無論業內亦是外界均猜測華為是否會是下一個東芝或是阿爾斯通。如今TikTok、騰訊也陸續以危害國家安全等緣由，在美國禁用或禁止其與美企交易。這一系列的舉動背後，美國是真的就事制裁？還是想掌握科技技術，保持美國在全球科技的壟斷地位、維護其「國際霸主」地位？

Text by BusinessFocus Editor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