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誌】曾踎監18年54歲創業，82歲前首富如今「打爛好牌」

2020年8月11日，過去徘徊在破產邊緣的力帆汽車，以股東和資產無法清償債務為由，向重慶第五中級人民法院申請破產重組。這位身經百戰的尹明善（力帆汽車創始人）為何能將擁有的一手好牌打爛？一起回顧下他的致富經歷。

坎坷起點

尹明善，出生於1938年的重慶涪陵。想當初，他並不是一帆風順就達到首富這個成就的。時間回溯至他12歲時期，其家境殷實，全靠經商來養活自己和母親。尹明善回憶，12歲的他為了謀生向一個好心人借到5角錢作為成本，以批發價賣針頭線給別人。之後，正值青春期的尹明善，被貼上「反革命」的標籤，發配到塑料廠監督勞動。

在勞改的期間，他白天工作；晚上則閱讀，甚至憑藉一本俄語辭典，讀完原版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如果換作是常人，早已選擇自暴自棄，畢竟他身邊的同齡人早已拼出一番事業。 1979年，他結束了18年的勞改生涯。憑藉他大量閱讀書籍和自學英語，出獄後他的英語水平已經可以翻譯外文書籍。之後，他當起英文老師，又跑到重慶出版社工作，幾年時間就當上副社長。

擁有不堪回首歷史的尹明善並沒有滿足於副社長的職位，他決定要脫離目前的「鐵飯碗」職業，去完成自己創業的夢想。於是在他47歲時，選擇離職下海經商以買賣圖書維生，成立了「重慶職業教育書社」。 1985年，他出品的《中學生一角錢叢書》發行量突破千萬冊，共賺了60萬元，成為重慶最早也是最大的書商。

投身電單車行業走入事業第二春

在即將邁入花甲的尹明善，決定把失去的青春找回來。他辭去當時做得紅紅火火的圖書事業，並投身於他的新愛好——摩托車行業。這個行業並與過往尹明善工作的內容與性質完全不同。帶著從過去賺取的第一桶金，他搞起了名為「轟達研究所」的電單車公司。

尹明善知曉任何行業只要出現寡頭壟斷，對新手來說都很難做。他通過向本地電單車巨頭購買零件組裝發動機的方式，再次掘金成功，並且生產出了自己的電單車品牌力帆。在嘉陵和建設兩大電單車企業的競爭中，他殺出了一條血路，成功地抓住了致富機遇。又過幾年，力帆擊敗先前國內一切對手，成為中國最大電單車公司。而這時的尹明善已有「電單車大王」之稱，他成功把力帆推上中國電單車第一寶座。

2003年，受「禁摩政策」的影響，力帆電單車出現虧損。於是，在尹明善的帶領下，力帆開始進軍汽車行業領域。 65歲的他直接買下一家重慶汽車製造廠的控股權，又建立一個造車基地。 2007年，外觀形似「寶馬」的第一輛力帆620轎車出爐，3年後，公司已賣出6.9萬輛車。同年，他把力帆成功帶上市，身價爆棚，一夜暴漲到110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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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尹明善72歲時，成為了第一個年過七旬的重慶首富。他還以5.2億元人民幣的個人淨資產，被美國財經雜誌《福布斯》列為中國的50富豪之一。力帆算是最年輕的得獎企業；但尹明善卻是最年長的創辦者。許多人說成功要趁早，可是尹明善卻推翻了這個道理。

繼承人選青黃不接，難以守護家業

尹明善育有一子一女。女兒尹索微是尹明善和第二任妻子陳巧鳳的女兒，持有力帆控股23.5%股權，是重慶80後「女首富」。兒子尹喜地，是尹明善與第一位妻子的兒子，現任力帆控股董事，也是力帆旗下乘用車、發動機等多家公司董事長。而尹安妮正是尹喜地的女兒，尹明善家族的第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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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兒子尹喜地，與力帆股份總裁牟剛年齡相近，早年曾陪尹明善創業，曾一度掌管力帆的房地產、期貨以及足球俱樂部。但目前，尹喜地僅擔任力帆股份董事，並未擔任上市公司高管職務。一般情況下，許多富豪都會讓自己的孩子接班繼承事業，可尹明善之子尹喜地對父親事業漠不關心，還過著十分紙醉金迷的生活。他對豪車尤其鍾愛，據說他車庫裡的豪車足足價值10個億！但是也有人表示尹喜地買豪車，是為了給力帆汽車業務提供研究所用。

企業沒落

力帆創始人尹明善於2017年退休，尹明善直到79歲才退休卸任董事長職位。隨著創始人的卸任，力帆開始走下坡路。這一次，好運並沒有眷顧這位老人和他的力帆。十幾年來，力帆汽車推出了多款車型，無論是傳統汽車還是新能源汽車，都沒有取得一份亮眼的成績單。

尹明善卸任的第二年，力帆汽車的經營便出現了問題。據數據顯示，力帆近3年來的業績表現均不理想，營業收入從2017年的126億元持續下滑至2019年的74.5億元。 2020年一季度，力帆股份實現營收5.64億元，同比下降74.88%；歸母淨利潤為-1.91億元，同比下降103.06%。

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會秘書長崔東樹表示，力帆如今瀕臨破產的境地，最大的原因就是產品線老舊，而且力帆的營銷也沒有跟上市場節奏，其管理體制也存在很大問題。早期來說，尹明善做車的邏輯並沒什麼問題，但是力帆仍一成不變的遵循10年前拼裝經營的理念，以為把成本控制好，價錢便宜就行。可是如今，人們的消費意識已經不斷升級，不同往日了。

2019年，82歲的尹明善欲再次出山，卻發現大勢已去，所以只能放手把家族生意交給第三代年輕人來打理。截至2020年7月10日，力帆股份旗下10家全資子公司因不能清償到期債務，被申請重整。為了活下去，尹明善和尹喜地賣掉了一些不重要的資產，包括其兒子的豪車。

除了巨虧，力帆的聲譽逐漸滑落。根據其發布的最新公告顯示，目前公司涉及訴訟392件，涉及金額29.06億元，其中已判決221件，涉及金額18.36億元。公司發展28年，最有價值的資產竟是當初經營的電單車業務。力達由於資金壓力，力求用其他渠道出售低價車，從而影響原本經銷商的利益。曾有近30家力帆汽車經銷商前往重慶力帆汽車總部維權，卻沒有獲得正面回應。力帆的做法讓大量的經銷商退出網絡，從而導致力帆汽車銷售網絡不再，甚至部分城市的車主已經無法找到可以進行維修和保養的力帆門店。事實上，不僅僅是力帆，對傳統車企的尾部企業來說，都已大限將至。而對於力帆而言，接連數年業績下滑和淨利潤的虧損再加上新冠肺炎疫情的衝擊，令其股份深陷危機。

Text by BusinessFocus Editor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