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戰】從《美國工廠》看中美貿易戰：只是金錢衝突？（上）｜BF專欄

——「立正！向右看齊！前後左右距離！看好自己的前後面！」

——「一！」、「二！」、「三！」……

——「對不起！」、「謝謝！」、「請！」

聰明如你，怎會猜不到這是軍隊訓練時的場景？軍人排成一列，整齊報數踱步，堅定不移的眼神、鏗鏘有力的口號宣揚著「盡忠報國」，秉承著中國總統習近平所說「努力建設一支聽黨指揮、能打勝仗、作風優良的人民軍隊。」的精神，豪情壯志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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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抱歉，聰明過頭了， 這還真不是中國軍隊，是《美國工廠》。上面中國領班在美國工廠指揮的場景，目瞪口呆的也許不止你，還有當時在場的美國人。事實上，「軍事化管理模式」是中國製造工廠的特色——內部教育培訓完善，執行力為先，結果為重。美國領班曾照樣搬演，換來的是美國工人不明所以的湊合，尷尬散場。

美國工人無法理解中國的「軍事化管理」，驚訝中國工人長期不顧風險機械化勞作，不戴防割手套撿玻璃、直接倒化學殘液至下水道。另一邊廂，中國工人無法理解為何美國工人每天只需工作八小時和每週有雙休日，還要組織工會鬧罷工。單單安全意識和工會籌備已顯露無遺中美製造業的差異：美國模式重生產安全，中國模式重效率數量；美國工人個體尊嚴為先，團體價值為後，中國工人反之。

《美國工廠》揭示了中美製造業的優劣勢，探討中國福耀玻璃集團在美國設廠後面臨的一系列困難——中美文化差異、資本與工會角力、機械自動化取替人手製造等問題。 在中美貿易戰持續升溫的時刻上映，這部由美國前總統奧巴馬與妻子參與製作的紀錄片引來不少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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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耀美國文化培訓班，美國是一個「只要你不違法，你可以隨心所欲」的地方，美國人則是「大褲衩、大背心，一雙運動鞋去歐洲旅行」的種族。在隨後的檢討會上，中國領導說美國人好吃懶做，表示唯一能解釋美國人不珍惜中國給予他們的黃金機會的原因就是「他們憎恨中國」，而中國工人應該用他們的智慧去引導和幫助他們。

惹人深思的還有這一段，中國領班與美國領班討論著效率問題。美國領班表示如果用膠紙封住美國人的嘴，那效率就起來了。中國領班呼出一口煙，一臉震驚表示真的可以嗎？美國領班笑著說「當然不行，但要是封住他們嘰嘰喳喳的嘴，手就利索了。」他們相視一笑，讓人心寒的是，該美國人操著比港台人還地道的普通話。

但無論是美國銀幣還是中國銀幣，凡是銀幣就有兩面。中國人看美國人不順眼，嫌棄他們笨手笨腳；美國人則覺得中國人只會指手畫腳，高叫「Just do it!」，卻從不解釋原因。片中美國人表示十分疑惑，中國人改變主意了嗎？不是說好兩國共同協調，但為何每個美國領班都被降職，而中國領班操控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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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耀主席曹旺達的態度也讓人覺得迷惑。他讓員工在工廠大堂貼上數任美國總統的照片，表示入鄉隨俗，卻拒絕貼上中國總統照片，避免彷彿提醒美國工人正站在他國地盤，嚇到他們。他在議會上表示：「最關鍵問題不在賺多少錢，而是讓美國人改變對中國人的看法，關鍵在各位（中國人）。」然則緊接下一個鏡頭，「美國工人效率低，產出低，不能管的，一管他們就找工會去了。」這說法看得人一頭霧水，尤其工人時薪由29美元跌至12.84美元，而工廠環境又不符美國職業安全與健康管理局指引。這不禁令人深思，中美共同貿易，困難只有金錢衝突？ 而排除萬難的原因僅為資金利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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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老生常談，但中美兩國合作製造業，不單要商討生產鏈的細小部分由誰負責，更要解決諸如文化和勞資衝突等問題。有趣的是，《美國工廠》突出了中美兩個資本主義的發展形態、階段相撞的衝突。事實上，不少學者曾表示中美貿易戰的核心是「中國特色」的經濟發展模式與美國主導的「國際經濟秩序」的衝突。下一篇文章將會詳細中美貿易的端倪。

(原文在FinMonster Blog 較早前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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