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火災】弱勢群體被社會遺忘 高雄火災是天災也是人禍

台灣高雄14日發生嚴重火災，位於老舊市區內的商住混合大樓「城中城」在凌晨兩點起火，火勢沿大廈外牆的易燃材料上竄，很快令大樓陷入一片火海，造成至少46人死亡的慘劇。儘管大樓起火原因仍不明，但造成嚴重事故的原因更多出自大樓結構管理混亂、住戶多為弱勢群體行動不便，以及建築嚴重老化。類似的高樓火災近年更在全球不斷發生，從2010年上海膠州路公寓大火，到2017年倫敦格倫菲爾塔公寓火災，都造成嚴重傷亡；但前車之鑑，卻又無法成為後事之師。

Photo from 燃燒中的倫敦格倫菲爾塔

今次高雄起火的「城中城」大樓位於高雄舊市區核心的鹽埕區，於40年前的1981年完工，規劃為商業辦公綜合大樓。當時，「城中城」內曾雲集戲院、溜冰場、商場等豐富設施，但隨著高雄舊市區沒落，及城市人口不斷遷出而淪為「死場」。過去二十年，大廈業主見商業復興無望，紛紛將自己辦公室單位改造成劏房，出租給經濟能力較差的弱勢族群，其中大部分為獨居老人。

「城中城」建築本身並非設計為住宅用途，混亂改造的電線及走火通道隨處堆積的雜物，都大為增加火災風險。加之大樓內並未設立管委會（類似香港的業委會或業主立案法團），公共空間的維修基本為零。儘管負責當區的里長（編註：類似香港的區議員，由居民一人一票選出，為居民向政府反應訴求，協助宣導政令）多次向高雄市府提出改善要求，但高雄市政府只提供極為有限的防火防災資金，無法徹底解決大樓的危況。

Photo from 台灣城市建設起步較早，但由於地權分散難以整合，大為提升市區重建難度。

另一方面，居住在大廈內的大多是行動不便的老人，或患長期疾病需特殊照顧人士，在深夜火災到來時，也避走不及；儘管大火從1樓燒到6樓，但死者大多是聚居在7樓內的住客。更糟糕的是，據當地媒體統計，居住在大樓內的住戶只有6人購買身故保險，9戶投保火險，大部分居民即使保存性命，也失去了安身立命的資本。

事實上，無論台灣今次大火起初是因香爐不慎易燃火燭，又或是有人刻意縱火，能發展為如今的慘劇：都是技術層面防災問題、老齡化和城市重心轉移的人口問題、社會底層照顧不周的社會問題，及城市重建遇阻的市政問題交織而成的。類似情況在台灣已非第一次發生，早在2017年，新北市老舊公寓大火同樣發生火警，火舌點燃了非法僭建的易燃建築材料，形成「煙囪效應」，一發不可收拾帶走了9人性命。

Photo from 新北市公寓也曾發生類似火災，造成9人死亡。

類似情況也不只在台灣發生。同樣是2017年，英國肯辛頓區的廉租公寓大廈格倫菲爾塔火災燒穿全樓，造成72人死亡；而在內地上海，2010年主要居住退休教師的膠州路「靜安教師公寓」火災也造成58人遇難。  而伴隨全球主要國家老齡化加劇及貧富分化嚴重，未來我們在看到高樓廣廈越來越光鮮的同時，也會見證越來越多的悲劇。

Text by BusinessFocus Editor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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