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的衝突】憤怒的員工、北京的壓力，全球企業的兩難抉擇

在這十多個動蕩的星期裡，無論是全球企業還是本地企業的管理層似乎都相當頭痛。隨著香港深陷反對中國統治的示威浪潮之中，企業有時需要在中國政權的施壓與員工的言論自由之間作出選擇。價值的衝突將企業的未來與福祉帶到非常危險的境地。一家企業的最高領導人可以如何應對這種兩難局面呢？現實看來，企業大多是努力地表明，自己是站在中國與香港的領導人那邊，而非抗爭者那邊。

中國14億人口市場的機遇與憂慮

中國大陸市場對許多跨國或本地公司來說，無庸置疑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外國公司經常都設法保證它們沒有冒犯到中國的消費者。《紐約時報》引述研究中國經濟政策的華盛頓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高級顧問甘思德（Scott Kennedy）指：「如果香港公司主要考慮的是消費者的話，他們會比較香港的700萬人口與中國的14億人口。這是個巨大的不同。」

早前奢侈品牌Coach、Givenchy和Versace的服裝上顯示將香港和澳門列為國家，被視為損害了中國主權而在網上引發中國消費者呼籲抵制這些奢侈品牌的產品，尤其是在這個示威期間的敏感時刻。據報道指，中國消費者是奢侈品最大的消費群體，中國消費者佔全球奢侈品銷量的至少三分之一，佔奢侈品行業增長的三分之二。三個品牌隨即道歉，並重申它們尊重中國領土及國家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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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思德向《紐約時報》表示：「在某種程度上，它們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有來自消費者、抗議者、北京、華盛頓、以及公司董事會的很多壓力，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這確實是企業在中國市場生存要面對的處境。但現實的狀況顯示，企業可以周旋的空間並不多。

企業的唯一選擇？

上月末，國泰一名機師被捕後，掀起被中國官民圍攻的序幕。報道指，國泰航空主席史樂山（John Slosar）曾在8月7日新聞發布會上說，員工的政治觀點不是公司的擔憂。但很快形勢急速變化，，中國的國有企業開始杯葛國泰，中國民航局向國泰發出重大航空安全風險警示，國泰CEO何杲還警告員工不要參加未經香港當局批准的抗議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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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國泰航空和太古公司發表聲明，譴責「一切非法活動和暴力行為」，解僱了兩名機師，國泰航空CEO何杲與顧客及商務總裁盧家培都被替換。

「股壇長毛」David Webb在其網站表示，這是最差勁的磕頭行為，又指每一家公司可能都有員工參與遊行示威，反問是否所有CEO都應該離職。

由於內地航線是國泰的「核心業務」，大量飛往歐洲及美國的航線亦需飛越內地領空，顧問公司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的亞洲總監Duncan Innes-Ker向CNBC表示，國泰面對中國政府的施壓其實很脆弱。

國泰的股東太古集團亦在中國擁有廣泛的利益，包括房產、飲品和貿易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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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國泰之外，全球四大會計事務所都面臨同樣的壓力。四大會計事務所的匿名員工在《蘋果日報》發表聲明表達訴求，而四大會計事務所則劃清界線，指該廣告並不代表本公司的立場，堅決反對任何損害國家主權的行為。《環球時報》更敦促這幾家公司辭退這些員工。

在這種牽涉公司利益存亡的事宜，企業管理層似乎沒有太多的選擇。無論是地產商還是航空公司，在這個時刻，他們都不能保持曖昧的態度，大多都急於表明，自己是站在中國與香港的領導人那邊。

不過，英國《泰晤士報》有評論員發表文章指，大企業在中國政府施壓下屈服，會成為先例，中國政府的打壓將會更嚴厲，變相令企業加強對員工的管制，這是非常危險的。有文章更指，大企業應該忍受短期的經濟損失，對抗中國政府的壓力。

Text By BusinessFocus Editor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