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寧撤出中國120門店關門 揭母公司DFI半年蝕3億 過江龍難敵中國三大電商

在香港，橙白相間的「萬寧貓」曾是品質與信心的保證；但在神州大地的零售寒冬下，這隻來自香港的「過江龍」終究敵不過刺骨的經濟及零售寒冬。今日一則震撼零售界的消息悄然落地：「萬寧中國」正式宣佈「敗走」內地市場。這家隸屬於怡和系DFI零售集團的健與美連鎖巨頭，將於明年1月15日之後關閉內地全線逾120間實體門店；而它的內地網上門店更會早於本月底之前率先陸續熄燈。萬寧只會為內地消費者繼續提供「跨境購買」香港貨品的網購服務，但最終能否「捱得住」內地電商衝擊，仍是未知數。

但這其實不僅僅是一次個別公司（萬寧）的商業撤退，更是意味傳統實體連鎖零售店在面對內地「核彈級」電商夾擊下的悲壯縮影。有分析認為，這是一場「不對等、沒有硝煙的戰爭」，意味中港實體零售店的黃昏已至，零售寒冬也許永遠不會消失。大部分實體店無論怎樣經營，恐怕也難敵「又平又快」的三大電商即淘寶、京東及拼多多。

萬寧中國早前突然於官網宣布，其內地實體零售店及內地網上門店均於1月中之前陸續停止運營，並呼籲會員盡快處理手上的購物積分，免遭損失。據萬寧中國的公告指，萬寧中國線下即實體門店最後營業日為明年1月15日，之後將正式停止運營。萬寧中國的網上（線上）萬寧官方商城（小程序）會於本月即12月28日深夜24時便停止運營，至於網上萬寧天貓旗艦店、線上萬寧天貓保健品專營店、網上萬寧京東旗艦店、網上萬寧拼多多旗艦店更會率先於本月26日停運。

萬寧中國指出，關閉內地門店是公司業務戰略調整需要，而公司後續將轉戰跨境商城。故跨境官方商城(小程序)、萬寧跨境天貓旗艦店、萬寧跨境京東旗艦店、萬寧跨境拼多多旗艦店將繼續為內地消費者提供服務，持續帶來香港門店同款的跨境貨物。

萬寧在內地曾擁有超過200間分店的輝煌時刻，但在淘寶、京東，以及近年以「屠夫」姿態出現的拼多多（Pinduoduo）三大電商巨頭面前，傳統的「藥妝店」模式顯得不堪一擊。內地電商的「內捲」程度已達極致：今天下單、明天或後天即送達的物流速度，加上直播帶貨的割喉式低價，令實體店高昂的租金與人手成本變成了致命傷。

對於內地消費者而言，萬寧曾經引以為傲的「港式正貨」光環，在跨境電商普及與國貨美妝崛起的雙重夾擊下逐漸褪色。當手機按兩下就能以更低價格買到同款面膜，誰還願意走進實體店？萬寧的退場，某程度上是輸給了時代的消費習慣變遷。

母企DFI的止血行動：從香港裁員傳聞到內地全線結業

萬寧的撤退並非毫無預兆。其母公司DFI零售集團（前稱牛奶公司）近年業績備受壓力，這場「止血」行動早已在帳目上露端倪。翻開DFI的財務報告，今年上半年集團由盈轉虧，錄得高達3,800萬美元（約2.96億港元）的虧損，而去年同期則曾賺9500萬美元（約7.41億港元）。故早於今年8月，香港市場已瘋傳DFI旗下三大品牌：萬寧、惠康、7-Eleven正醞釀裁員及外判職位，行政總裁貝思哲（Scott Price）當時的內部信件更直指要「簡化營運」以應對成本上漲。

當時香港員工人心惶惶，未料真正的「大信封」卻先落在內地員工手上。相比起香港的業務調整，內地的策略更為決絕——「連根拔起」。這顯示出集團管理層已判定，在內地經營實體店已屬「無利可圖」的泥沼，長痛不如短痛，唯有斷臂求生。

轉戰跨境網購：最後的救命稻草？

萬寧雖撤出中國實體店市場，但並未完全放棄內地這塊肥肉。據公告指，萬寧將轉型專注「跨境電商」，保留天貓、京東及拼多多的「全球購」旗艦店。這一步棋，雖說是「戰略調整」，實則更像是無奈的退守。將戰線收縮回香港，利用香港的供應鏈優勢，通過跨境物流服務內地客，既省去了內地昂貴的店舖租金和營運成本，又能繼續發揮「香港正品」的餘熱。然而，這條路同樣不易行，畢竟線上流量費用日益昂貴，萬寧能否在沒有實體店的支撐下，單靠網店在紅海中突圍，仍是未知之數。

結語：零售寒冬下的警示

萬寧中國的敗走，給所有仍在內地苦苦支撐的實體零售商敲響了喪鐘。連背靠怡和集團、擁有強大資本的香港巨企都「捱唔住」，更遑論其他中小企？從香港的裁員傳聞到內地的全線結業，我們看到的是一個零售舊時代的落幕。在這個「價格為王、效率至上」的電商時代，情懷與實體體驗若無法轉化為利潤，終將被無情淘汰。萬寧中國的燈光將於下月中熄滅，留下的，是零售業者對未來的深深焦慮。

Text by BusinessFocus Editor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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