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帥事件】WTA不妥協北京騎虎難下 中國拉攏西方進步派遇重大挫折

中國網球運動員彭帥早前在微博指控中國前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張高麗性侵。事件發酵後，彭帥再無公開發言，引發外界擔憂；但國營的CGTN電視台卻忽然在17日公布一份自稱是彭帥書寫的電子郵件，期間表示「性侵指控虛假，我自己沒有失蹤」。由於郵件過於「不自然」，反而引發全球網球運動員及世界女子網球協會（WTA）反彈，WTA主席更表示若事件無法妥善解決，寧可放棄在中國數十億商業利益⋯⋯

11月17日，中國最大官方英文媒體CGTN在Twitter上公布了一則「彭帥親自撰寫的電郵」，內文寫到「WTA官方網站上最近出現的新聞，包括性侵指控，並沒有經過我本人確認，是不實的。我並沒有失蹤，也沒有不安全，我呆在家裡一切都好，謝謝你們的關心」。

彭帥本月2日在內地社交媒體微博發出長文截圖，指控前政治局常委張高麗在退休後，借打網球的機會，將她帶至寓所中性侵，且其夫人同時在場。相關微博僅停留30分鐘便被刪除，彭帥此後在社交媒體上再無消息。一段時間以來，包括女子網球大滿貫得主大阪直美、女子網球傳奇人物金恩（Billie King）、小威廉姆斯、艾芙特（Chris Evert）等人都公開聲援彭帥，要求得知後者當下狀況。而世界女子網球協會（WTA）也在官網刊出聲明，要求中國政府對彭帥指控進行「全面、公平、透明的調查」。

17日的「電郵」未能打消外界疑慮，反而令原本態度溫和的WTA更為憤怒。事關相關郵件過於「不自然」，不僅文章開頭用了「Hello everyone」這樣書信往來中罕見的用法，文末還十分客套的出現「我希望中國網球越來越好」這樣和信件要旨無關的內容。更重要的是，包括WTA主席西蒙（Steve Simon）在內的外間人士，都確認至今無法聯繫到彭帥；而彭帥本人至今也未曾露面。

WTA主席西蒙在收到信件後回應外界查詢，表示相關郵件「只讓我對她的安全和下落更感擔憂。我很難相信彭帥真的寫了我們收到的郵件」，又表示「他們必須允許彭帥自由發言，沒有收到來自任何方面的脅迫和恐嚇」。次日（18日），西蒙更進一步放話稱WTA 「肯定願意撤出中國市場和解除所有合約」，表示「女性必須被尊重而且不可以把她們噤聲，這筆商業利益更重要」。

2005年以後，中國網球，尤其是女子網球發展頗為迅速，先後誕生彭帥、李娜、張帥等一眾世界級好手。而WTA也愈發投入中國市場，2009年中國網球公開賽女子組賽事首次升級為「皇冠賽」，世界排名前50名球員必須強制參加；相關比賽獎金更在2019年來到史無前例的764萬美元。除此之外，WTA在中國還有其他11場賽事，雙方合作規模甚大，今次做出如此強硬決定可見其決心之深。

與之相對，北京也面對騎虎難下的局面。當局一方面很難全盤接受WTA的要求，以防未來類似的「metoo運動」在內地呈星火燎原之勢，威脅政治安全。另一方面，今次事件對北京國際形象和「軟實力」的傷害，可能不下於新疆再教育營或更早的劉曉波事件。

2019年新冠疫情爆發後，北京同西方國家關係逐步轉差，令中國政府對西方的「輿論戰」更為進取。北京開始利用西方社會中重視的概念：如種族歧視、難民權利、女權等議題，掉頭攻擊英美加澳等「五眼」國家，拉攏當地進步派。

2020年起，中國外交部先後就澳洲軍隊屠殺阿富汗兒童、加拿大發現原住民寄宿學校骸骨、美國「Black Lives Matter」運動，批評上述國家藐視人權，在輿論場上取得不錯效果。但一起同「metoo」相關的彭帥事件，已足以摧毀北京拉攏西方進步派的努力。

Text by BusinessFocus Editor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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