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外交反應混亂 注定拜登中期選舉大敗

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訪台已過去一星期，中美台三方的外交表現均堪稱拙劣。

先談台灣政府，作為佩洛西來訪名義上的「邀請方」，既無力主導佩洛西的行程，亦只能坐視訪問後兩岸局勢趨向緊張。據報道，一貫在兩岸議題上行事謹慎的蔡英文政府，在意識到美國政府內部意見不一後，曾希望婉拒佩洛西訪台；未料到後者態度強硬，向美國駐台代表蕭美琴表達強烈不滿，最後依然成行。

然後是中國政府，中國各官媒在佩洛西訪問前，調動民族主義情緒，諸如「解放軍可以伴飛、甚至擊落佩洛西飛機」的言論甚囂塵上。結果國內同胞期待的「趁勢武統台灣」非但沒實現，反而是數億中國網民幫佩洛西「在線接機」。期後，儘管北京希望透過軍事演習「給台灣教訓」，但島內民眾對解放軍軍事活動早已習慣，金融市場和街面毫無緊張之感，與1996年海峽危機時的風聲鶴唳對比鮮明。

Photo from BusinessFocus

但與兩岸政府相比，美國在今次事件中暴露的外交短板更突出。

首先是不同政府分支間的不協調。美國政治傳統中，朝野政黨對外交事宜通常具備一定默契，不常將外交議題作為政治攻防工具。少數的例外出現在奧巴馬執政末期，當時共和黨主導的國會，邀請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來訪，公開批評奧巴馬「同伊朗妥協」的政策。不過，和以色列友好仍屬美國的「政治正確」，因此沒有引發太大風波。至於同一政黨公開在外交議題上唱反調，更是聞所未聞。

今次佩洛西訪問前，拜登接受媒體訪問時公開表示「軍方不認為這（出訪）是個好主意」，不僅公開了他對外訪的不認同，甚至將視「不干預政治」為最高原則的軍方拉下水。此舉不但削弱了今後國會外交的空間和權威性，也向中國政府釋放了錯誤信號，讓後者誤以為「強硬威脅佩洛西，不僅不會招來美國反制，還正中白宮下懷」。

Photo from BusinessFocus

其次是拜登對華態度的曖昧不清。拜登自上台後，一直試圖打造對中國的「雙軌」關係。即在氣候變化、抵制人口販賣等「軟政治」議題上展開合作，同時在供應鏈整合、亞太軍事部署等「硬政治」領域展開競爭。至於中美間最為敏感的台灣問題，則繼續維持模糊政策：通常是拜登口頭表態「將保衛台灣」，後由國務院「澄清」表示美國在解放軍攻台時的戰略模糊政策沒有變動。

北京一直將「穩定中美關係」作為核心外交戰略。在過去自然可以陪美國在政治正確的議題上配合演戲，協助拜登在環保等議題上加分，穩定美國進步派人士的票源。但當佩洛西訪台後，中國有了在政治上強硬表態的需要，便立即中止了中美間大部分合作，令拜登的「雙軌政策」作廢。

模糊的外交政策之所以有效，建立在對方不破壞默契的基礎上。但當中國政府開始試圖主導中美關係，不斷改變區域現狀時，華府總有一天需要打破模糊。

假如目前解放軍在台灣海空域的軍事演習進一步升級，將軍機駛入台灣領海範圍，美國是否會派兵應對？如果不會，那麼北京必將進一步試探華府底線；如果答案是會，為何不提早宣示美國的反制行動，提前制止北京的「切香腸」戰略？

目前民調落到35%以下，注定坐視中期選舉大敗的拜登政府，恐怕沒多少時間覺悟了。

卓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