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蓬佩奧等官員頗費心機 北京圖左右美國政局分化美國兩黨

北京時間1月21日凌晨，美國新任總統拜登甫一宣誓就職，中國外交部便發出通告，制裁「在涉華問題上嚴重侵犯中國主權、負有主要責任」的28位前美國高官。其中包括前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兩任國家安全顧問奧布萊恩（Robert O Brian）、博爾頓（John Bolton）；負責主導印太政策的「中國通」博明（Matt Potingger）；及曾經以官方身分訪問台灣的前衛生部長和國務次卿阿扎（Alex Azar）和克拉奇（Keith Krach）。

這並非北京首次因政治原因制裁美國公民。早前由於美國財政部曾先後四次因《港區國安法》制裁香港和內地官員，北京曾「對等報復」多位美國NGO組織成員，禁止後者「同中國公民、企業來往，或入境中國」。但相關制裁大多屬象徵性質，同今次制裁費盡心機，企圖對卸任美國官員造成「實質傷害」，不可同日而語。

首先，北京此舉企圖「斷官員米路」。美國政治傳統中，卸任部長級官員，尤其是財經、國安領域官員，卸任後通常都會被私營企業延攬，擔任董事或顧問。同香港官員大多享有高薪或長俸不同，美國政治人物在職收入極為有限，上述「酬庸」才是其政治生涯主要收入來源。但在今次中方制裁令中，雇用相關官員的企業可被視為「受制裁人士關聯企業」，被禁止同中國往來。在北京佔有極強經濟影響力今天，除少數軍工企業外，很少有企業敢抱放棄中國市場的風險，僱用受制裁人士。

其次，中方也試圖切斷28人未來參與選舉政治的金脈。前國務卿蓬佩奧卸任後首條Twittr便是簡短的「1384Days」（距離下次總統選舉時間），暗示其有意在2024年競逐大位；不少其他被制裁人士，也有在政壇進一步發展空間。由於美國政治獻金相關法律要求捐款人身分公開，北京政府也可得知哪些企業在未來向這些「人民公敵」提供支持。雖然今次制裁公告中並無類似限制，但企業迫於壓力下，也會減少向他們提供支持。

最後，北京也試圖通過「制裁28人」，將拜登上台前後的中美關係脫鉤；一方面促使拜登「重啟中美友好合作」；另一方面也分化民主共和兩黨，加劇美國內部政治分裂。

過去四年，中國一直試圖避免中美關係走向「全面脫鉤」，在新冠疫情爆發前便積極動員基辛格、亨利鮑爾森這樣的「親中派」政治家和企業家，唱好中美合作，反對將中國視為「戰略對手」。由於拜登在任副總統時期，也保持類似見解，自然令北京對「結束中美惡鬥，重回戰略機遇期」抱有期待。北京借制裁28人，釋放出過去四年中美關係「到此為止」的信號，製造特朗普時期「中美關係」同拜登無關的印象，也旨在促使拜登「重回親中路線」。

與此同時，制裁名單清一色皆是共和黨人，旨在利用當下民主共和兩黨高度不和的現況，降低拜登採取反制措施的可能。事實上，拜登政府的國安會事後雖透過發言人批評北京制裁「沒有意義且犬儒」，但卻未提出任何實質反制措施，已遭國會共和黨人批評。倘若未來「針對北京態度」不再成為兩黨共識，轉而成為民主共和兩黨主要政策分歧，想必也是北京所樂見的。

Text by Business Focus Editorial